别怕,我的剑在这里。

「修伊/奥利奴家族中心」授勋日

  ·我流奥利奴家族,私设如山,几乎是半架空。

  ·有(微妙的)琪薇x修伊,巴巴柳丝x修伊剧情,不适请提前避雷。



  「授勋日」




  风中的玫瑰       修伊·奥利奴篇



     (1)

  我有一头齐耳的金色短发。

  在星辰大陆的任何一个国度,女人舍弃漂亮的长头发都是种不够端庄的行为。男人对女人的第一要求是美丽的姿容,长而光亮的头发是支撑美貌极其有利的修饰。我的母亲大人拥有一头明黄的长发,岁月漂染的银白怯怯躲在茂密的浪涛之中,同龄的贵妇嘘声衰老,而她从不为此忧心。奥利奴家的花园里种着一排鲜艳夺目的玫瑰,红的,粉的,白的,这些鲜花纠缠了她除了牵挂在家人身上之外的心思。在她修剪花枝时,父亲在身后陪伴着,有时借着报纸或茶香的庇荫,有时干脆坦率注视母亲的背影。于是晕染着绿影的时光慢了下来。午后和煦的光照倾泻入奥利奴庄园整齐的树篱和草坪,倾泻入我和巴尔菲白棉纸色的懵懂岁月,透明而斑驳。在那里,我娇小的软皮鞋没入夏草又即刻弹起,荡漾着淡紫色裙摆的影子。

  比我小上两岁的巴尔菲已初显肥胖征兆,在父亲臂弯中断断续续地说着“修伊,淑女。”“修伊,淑女。”。父母亲怜爱的目光糅合着巴尔菲的憧憬,一并落在我苍白的脸颊上。

  我本该如他们所愿。转折点是六岁那年,我在某个秘密之处偶然翻阅到一张照片。照片的主角是一位青春年纪的少女,我该不该用“淑女”二字来形容她呢?她刻意梳着一头不那么“淑女”的齐耳的短发,神情倨傲、活泼,似乎随时会纵声长笑,欢呼怒喊。晨曦的光照流泻在她鲜明的皮肤、甲胄和佩剑,整个人在明红色战袍的裹挟下好像淬火的酒器……唯一缺憾的是,这是张泛黄的老照片了。

  我把这张照片交给我的母亲大人。她暧昧地笑着说:“都这么多年了……真的,都这么多年了啊。那时候我还那么年轻呢。”

  她抚摸相片的边角时,眼中罕见地流露出满足的情绪,非常美丽。可是晨曦的光消失了,美丽的明黄色长发遮挡了她眼中的光芒。然而那光芒曾切切实实存在过的痕迹,此后漫长的离别岁月里,始终不曾从我的记忆里衰弱。





  我记得一个冬天里发生的事情。作为小孩子的最后一年的冬天,以及和我生命中重要的朋友和敌人相遇的事情。

  事件发生在一个宁静的午后。马车隆隆驶入奥利奴庄园时,我正在音乐室里练习小提琴。晴空还算舒朗,但空气中飘着毛毛的雪花,我透过百叶窗拘束的雪景看到了最初的一幕。

  率先下车的是个中年男子,厚重的紫色大氅上装有八个金色的扣子,肩膀扛着奥利奴家的家徽。紧随其后的是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女性,没用执事的搀扶,足尖儿轻而易举地踏在积雪上。一双由雪白丝绸包裹着的脚踝从荷叶褶下缘探出来,十分纤细,上面系着条洁白的珠花——又迅即无声地躲进端庄的淑女裙里。男人同父亲寒暄。她礼节性的笑着,耳后的金发挂着一丝细碎雪花。

  过了一会儿,母亲大人通知我和巴尔菲迎接客人,那是叔父和他的女儿琪薇。




  女佣帮我换上一套紫红色的礼服裙,胸口正系着的奥利奴家徽。既是家宴,为何格外强调奥利奴家的荣誉?我很容易从细节预感出宴席的火药味。然而姗姗迟入宴会厅时,大人们却相谈甚欢。

  我把椅子不动声色地搬离巴尔菲几寸。作为骑士世家奥利奴的男性继承人,巴尔菲只有对待食物的态度堪称英勇,猪骨头和翅根正以令人瞠目的速度节节败退——今天的主题不是他。往常这个时候,我总是义正言辞指责他失礼的吃相。但我的注意力落在琪薇·奥利奴身上。

  奥利奴分家在父亲大人继承当主之后便搬离凡瑟尔,在狮心公国置办基业,远离凡瑟尔年头超过十位数。我推测是这个缘故,琪薇·奥利奴的面孔只表现出凡瑟尔的基因,却没有凡瑟尔式贵族的气质。金黄色的长发打着波浪绕在肩膀上,细雪落过的痕迹不在耳后,而在那双睁不开的紫色眼睛里。她一言不发,偶尔在大人的余光扫过时碰一碰食物和餐具,不理睬我、也懒得对丢人的巴尔菲面露讥笑。看来从奥利奴庄园到盛情款待的宴席的一路,唯一让她稍感兴趣的是五光十色的红酒。

  ——直觉告诉我,这不能证明她谨记食不言寝不语的淑女守则。

  “……修伊是很好的人选,但是……”

  我的观察被打断,循声源转移目光。大人提及我的时候,又把我抛弃在谈话之外,就像提及一把剑或者一场赛马。只有妈妈把目光的一寸停留给我,她温柔似水的眼睛里藏着悲伤。

  “但是你作为一个慈父,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。佐伊,如果真是这样,我认为传言里有关奥利奴公爵的懦弱并不是空穴来风——难道琪薇不是我的女儿吗?”

  有关我,以及琪薇的谈话,即使在年仅十二岁的我听来,在这样的气氛中相提并论不是一件好事。可我不够聪明,是无法从大人们暗流涌动的脸上学到什么真相。为了装成无事发生,我拎起不怎么透明的红莓汁一饮而尽,遮住别扭的表情。巴尔菲同样埋头狂吃,我心想他拒绝抬头的原因没有一分同我类似。

  放下杯子时,琪薇的轮廓又一次落在我审视中。装红酒的杯子只剩下原先一半的颜色。我意识到她同我一样,在大人们有意无意提起自己名字的时候想办法妥善的安放神态。由着这一点儿惺惺相惜,我壮着胆子同她交接目光。她同时注意到了我。

  于是我们第一次在近处看清彼此。我想起那张泛黄的旧照片,琪薇是它活生生翻新的模样。

  

tbc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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